植物狀態
在我現在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,在我們的身邊始終有一個容易被人們忽視群體,這是一個介於生死之間的人類群體。在中國,每年有近十萬人陷入這種困境,人們稱他們爲“植物人”。
2005年,攝影愛好者走訪哈爾濱、深圳、南京的三傢植物人康複醫院,記錄這群鮮爲人知的特殊病患。他們是曾經的教師、銀行傢、勞動模範、見義勇爲英雄,有的孩子人生才剛剛開始。僅僅是一次意外!打破瞭生命,斷送瞭前程,甚至摧毀瞭整個傢庭。在那些封閉的康複病房裏隱秘着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。聆聽他們的故事令我一次次感動落淚,以至於無法繼續拍攝。
陪伴在植物病患身邊的人是偉大的。他們日夜堅守,不停呼喚,一年,十年,甚至幾十年,白發人送黑發人。他們辭去工作,變賣傢産,到處求人借錢,一次次被拒之門外。 親情、愛情、友情在這裏淋漓盡緻,卻越發沉重。隻要“睡着的人”還有一口氣,他們絕不放棄。
在哈爾濱的康複醫院,見到王世軍的父母。這對白發蒼蒼的老人已在醫院病房冰冷的水泥地上住瞭4年。他們30歲的兒子王世軍像一根僵直的木棒躺在那裏,母親不時爲他擦去嘴觮流出的唾液,每隔幾小時就要爲他排便,每晚要爲他擦洗身體。他們像照顧新生兒一樣,隻要兒子哼一聲,老人就興奮異常。有天夜裏,王世軍呢喃着哼出幾個“媽媽”,兩老瘋一樣沖進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大喊:“我兒子醒啦!我兒子醒啦!”而王世軍始終沒能醒來。
一個傢庭之於一場重大疾病就像一個國傢之於一場戰爭。如果後方供給足,生的希望就大於死,反之亦然。相對於癌癥患者來說,植物狀態更讓人痛苦:它給人希望,但這希望卻過於渺茫。醫生說,“植物人是從鬼門關被拉回來的,能活着就是奇迹”。按照中國的醫療標準,持續進入植物狀態兩年以上就可以考慮樂安去。可是我見到的幾乎沒有,尤其是父母之於孩子。他們覺得讓“活着”的人“死去”是一種犯罪。
這裏的每張照片背後都有故事,如果妳莫名感動,請和我一起爲這些不幸的人祈禱,願他們早日康複,早日走出病痛的折磨,將同時也減輕傢庭的負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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